把這兩篇文章並列,即可看出台灣學界的窘境。
(1) 教授研究中斷 碩博生須打工 (聯合報 2011.07.04)
http://udn.com/NEWS/OPINION/X1/6436618.shtml
(2) 如何判斷科學研究的價值(知識通訊評論月刊 2011.06.01)
http://k-review.com.tw/2011/06/01/1006/
第一篇文看到台灣今年國科會研究計畫通過比例創歷史新低,整體的研究工作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。基本上是質疑「國家型科技計畫」和「教授彈性薪資」的作法,剝奪或是排擠科學研究的經費。作者認為「國家型科技計畫」屬於「科技」「產業」發展,不是「科學研究」,消耗大量資源,卻不一定能提升國家科學研究水準,理論上不應由國科會以科研預算補助,而是應該交由相關的部會,如經濟部、內政部、衛生署資助,並且依照性質邀請產業界投資,而且訂定明確的績效目標。
我想,作者自身的『本位主義』相當明顯。以正統「科學研究」者自居的學者,往往看不慣應用科學,心態上多認為科學研究的經費要先以他們為主,應用科學的人根本不該有份。也不想想看,長久以來,台灣的科學界到底對於台灣有多少實質的貢獻?(除了國科會之外,還有個專門為科學研究而設的中研院,有非常可觀的經費,到底做出什麼好東西呢?)
在西方,科學的突破,造成科技的發展,改變世界的面貌,產生重大軍事和經濟利益。這點大家有目共睹,因此在先進國家,科學發展在二次大戰後受到史無前例的重視。然而,即使如此,近年來西方學界也多方反思當今科學研究的取向與目的。
第二篇文章的結論剛好可以讓我們檢視這些新的思潮。文末說:『更重要的是,這些研究突顯出,目前制式對於科學和技術成果評估的明顯不足之處。它們應該被當作警世寓言,在評估結果之時,不論有意或無意,科學家的利益有變得太過重要的危險。同時他們也引介了如何評價在回報社會方面失敗的投資,人們當然只希望,這些投資都將有助於提高科學的公共價值。』
當所謂正統科學研究者在過去數十年不斷宣揚科學價值的期間,『科學』本身往往成為一種信仰和宗教。在台灣過去十多年,藉著教改的名義,大力推廣科普教育,以便吸收熱情的高中生和社會資源的挹注。滿街的『奈米』字眼,的確達到了效果,雖然很多理科學生畢業之後不知道要做什麼。在正統科學研究大聲疾呼要支持科學研究的同時,如同這篇文章所說的:『不論有意或無意,科學家的利益有變得太過重要的危險。』到底國民所支持多年的科學研究,其價值何在?
這篇文章的警世之語,包括其對於「科學價值的評估方式」所提出的用『公共價值』來衡量投資回報:『這些公共價值,不僅包括經常討論的知識和經濟準則,也含有對決策者、參與制定議程的利益相關者以及與公眾傳播有用的資訊。』
我贊成『公共價值』的這個概念。如何凝聚一國人民對於『公共價值』的共識,應該需要『公眾和利益攸關者的參與』。絕對不是國科會或是這些科學研究者本身以分贓式的瓜分研究經費,就可以真正推動科學研究。我也希望以正統科學研究者自居的人士,走出建構了幾十年的象牙塔,看看應用科學是如何福國利民,與產業相關的學者和工作者,是如何奉獻他們的聰明才智,才有台灣今天這個局面。
另外,看看許多早已與國科會補助無緣的大學和學者,還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高教政策, 整個學術界,比研究經費更嚴重的問題比比皆是。國家發展和經濟實力還不到,就要打腫臉充胖子,跟人家爭排名,意義何在?今後如果經濟不發展,那就更沒有救了。如果把自己研究,不論有意或無意,置於公共利益之上,那就不僅僅是身處象牙塔,而是坐井觀天了。
這些國家型計畫,我個人也有參與,計畫中有些傳統國科會計畫所沒有的指標,包括計轉、專利、產學合作效益等,還有期中期末訪視和成果展示,執行起來比一般計畫多一堆瑣事。至於成效如何,那我就無法綜觀全局,給予全面的評價。但是我知道。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,全部都做是行不通的,根本無法達到突破障礙所需的臨界能量,必須選擇重點投入資源,這樣一來,雖然不能保證計畫個個成功,至少能提高成功的機率。就算不成功,也是針對公共價值去培育人才,不是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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