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腦效能應用與安全研究室 Performance, Applications and Security Lab


我們的研究範圍很廣,從嵌入式系統、手機應用、一直到雲端計算、商務應用、資訊安全都有做。
我們的合作研究夥伴很多,包括聯發科、IBM、中研院、資策會,還有和台大、清大、交大的教授合組研發團隊
,包括高階應用處理器架構研究、虛擬化技術、異質計算、系統軟體等重要技術的研究與創新,我們很關切台灣人才與產業的未來。

2011年5月29日 星期日

由博士班口試談起


一整天忙著口試申請博士班的學生。大家認為哪些人會來申請博士班?博士班做的論文有沒有真正的impact? 博士班所學的,畢業後對社會有多少貢獻?這些東西,很多人心裡有數。什麼是真正的impact?各行各業,各項領域,都有其貢獻和評估專長的模式,大家卻要聽命於少數人所訂出來的評估方式。第一期五年五百億,要把論文數量衝上去,誰在乎真正的impact? 論文數量就是官方衡量impact的標準。現在大家說論文品質不夠,官方說第二期要修改衡量標準,改採論文引用次數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,還是不能解決問題,因為根本原因是『單一』『量化』標準。

同校同系畢業的三位學生,為什麼第一名和第二名甄試入取的學生,來我這邊快兩年了,還沒有產出會議論文,而第三位成績中等,考上規模較小的大學,卻能在碩一上學期就投稿產出SCI論文,然後來申請念博士班?今天口試了幾十位這樣的學生之後,我是不是該好好檢討,為什麼要碩一的學生先在第一年好好打基礎,再用十個月好好做實驗學習解決問題?

另外,以今天的整個大環境來說,我實在不願意主動去勸說自己的學生念博士班,好像姜太公釣魚一樣,你沒有想清楚你的生崖規劃,念了博士之後才後悔沒早出去賺錢,這我可承擔不起。所以,我們也該檢討,為什麼不容易吸引優秀學生來念博士班?

有人問我念博士班的意義,我說,做博士級研究的意義,在於想辦法提昇自己的境界,在思維上、知識上、方法上、能力上,均能有所突破,這是從形而上的角度看博士班對於個人發展的影響。多向外看一些,從自我實現的角度來看,博士的訓練,是否對於提昇個人對於社會的價值有所幫助?或者,務實和自私一點,能否幫助個人追逐自己的夢想?從社會大眾的角度來看,我們在乎的是,這些花費大量公共資源訓練出來的博士對於社會有什麼貢獻?

要回答這些問題,也是一種研究。

一個良好的體系,應該是針對上述的意義或價值,尋找一個平衡。在資源短缺的情況下,找到最大的交集。目前的情況,是掌握體系運作的少數人,以其主觀的價值,設定評量標準,綁架了整個系統。表面上看到的『多元化』的口號,大部分都是煙霧彈和空頭支票,就像中小學教改,改了半天,造成更多的考試,更多的補習,真是令人感嘆!

看看五年五百億,對於上述的意義究竟完成了多少?把台大送入百大,算是貢獻嗎?為了符合政府開出的支票,學校的行政官僚一致要求教授們要產出論文,大家忙著寫論文,根本沒人在乎其他人的研究結果,到了評估的時候,就計算論文數量。更定下不成文的規定,每位教授一年要有三篇SCI論文,才算合格。諂媚之極,令人作嘔。現在媒體開始批論文品質不足,impact不夠,這個民粹政府開始修改方向,要求第二期五年五百億要有impact,我很想看看,各級長官們這次又會搞出什麼樣的評估制度?

無論如何,我看是很難玩出新把戲,大概是換湯不換藥,因為教育和研究體系(教育部,國科會,還有各大學校長院長)掌權的人,大都在原有體系玩得很傑出,其中不乏學閥級人物,大幅修改制度,等同於自廢武功,可能嗎?

除非外力介入,否則我們內部的人再怎麼抵抗和嘶吼,也無濟於事。所以,我要呼籲業界人士多多發聲,並且多捐款給學校資助研究,才有力量改變這向下沈淪的悲情劇本。

我是認同清大彭明輝教授的部落格上許多對於學術文化的批評。類似的文章,我也已經寫很多了,只是我人微言輕,寫東西也只是寫給自己和朋友看的札記,沒什麼影響。彭教授看不慣這個向下沈淪的學術環境,在五十五歲的年齡退休表達不滿,並且最近開始著文立說對社會傳達他的訊息,以下幾篇都罵得不錯:

在最後『我退休...』那篇文章中,他引用丘延亮的話:『你只能反對壓迫人的體制,或者以你的沉默成為壓迫人的共犯;運動是沒有退休制度的。』,再加上自己對學術界同道人士的期待:『我想跟所有對既有體制不滿的人說:撐得下去的人不要退休,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就地抵抗,都可以沖淡或緩和小人與無知者對學術圈的影響力。學術界多的是好人,只不過是被少數人綁架而已。』把以上這兩句話連起來,自然明白其中的含意是:學術界這麼多的被綁架卻沉默的好人,卻在這麼長的期間中,同時成為體制中壓迫人的共犯

一路走來,多少同事友人勸我去『適應』這個制度,不要跟制度鬥,怎知我一開始只是不想跟這制度妥協而抵抗,這幾年更早已看到彭教授所看到的,所以我選擇留下來繼續抵抗。我也不知道我能有什麼大貢獻,但至少,我無愧於心,能夠自我感覺良好地說,我不是共犯!也希望彭教授的言論,能夠喚起更多人的良知,不要再沈默下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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